（热点）高天厚土不能忘——专访著名作家徐光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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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人们都叫我傻瓜。

我是幸存者，是先烈们铺好了人生的路，让我活了下来；是人民对自己士兵的深厚感情，一次次保护我远离危险。他们是我创作《小战士张嘎》的灵感来源，我今天所有的荣耀就是分享他们的荣耀。

我常常想起他们，那些刚刚活蹦乱跳的战友，一瞬间就血肉模糊，血肉模糊；想起那个陪我流泪，像妈妈一样照顾我的房东阿姨；我怎么能忘记那些在魔鬼的刺刀前称我为阴茎的机智勇敢的人们？天高土厚，不可忘记。

徐光耀

4月9日，徐光耀在家中接受了本报记者的采访。

2020年4月9日，小雨。自由飞翔的花轻如梦，无尽的丝雨只是一个迷人的季节。记者走进徐光耀石家庄的家中，听95岁的老徐讲述一段惊心动魄、感人至深的铁血往事。故事里有刀剑，也有深情。

山长水宽，我知道让我泪流满面的亲人在哪里

徐光耀1925年8月出生于河北省雄县。四岁那年，妈妈去世了。父亲是剧团的杂工，虽然脾气暴躁，但为人正直勇敢。他深受戏曲中英勇报国英雄的影响，经常给孩子讲“婆婆铭”、“三侠剑”、“小五义”等故事。徐光耀13岁时，八路军来到了这个村庄。这些士兵进入人民院，抓起扫帚扫地，拿起扁担挑水。他们出来唱歌，这让徐光耀觉得格外新鲜。

当时，八路军的一个班住在徐光耀的家里。其中一个是王发起，一个来自安平县郝村的17岁的士兵。长此以往，他们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王发起给徐光耀看了他的枪，教他唱歌，并告诉他关于军队的事情。每天军训后，都没事。他和徐光耀一起去村里放驴，几乎形影不离，他的感情特别好。为了表达这份感情，徐光耀提议以桃园三结义兄弟为榜样，王发起答应了，于是他们宣誓:同甘共苦。当然，严格来说，部队是不允许结拜的。根据徐光耀后来的回忆，王发起之所以答应他，是因为他真的喜欢他，然后才有可能和人民搞好关系。徐福那天也很开心，给他们包了饺子。

但是三天后，部队开拔了。去哪里？你步行多长时间？还回来不回来？没人知道。八路军离开的那天，徐光耀去给王发起送行。他跟着队伍追得远远的，边跑边哭。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自己的灵魂没了，被八路军带走了。

回家后，徐光耀对父亲说，我要当八号路。父亲不同意，担心自己太年轻。他哭了好几天。后来姐姐说，在这个战乱的年代，待在家里也是被征服的民族。八路军看起来很正直，跟着走，真的会出问题。为国为抗日为忠义服务，名声芬芳。那天晚上，父亲彻夜未眠。第二天，他亲自送儿子去赞岗镇120师359旅报名参军。徐光耀终于如愿以偿，成为了一名八路军战士。

你还见过王发起吗？记者问。

我找了他很多年了。直到几年前我才找到他。也许他太老了。他不再记得我了。我当时很难过，很失落。其实我现在的记忆已经不行了，有些事情一说出来就忘了，但是我记得过去，尤其是抗战时期，这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情结。说到这里，徐光耀被深深打动了。

你在文章里多次提到，无限房东也是你生活中的重要人物。记者问。

是的，那是1938年的冬天，我刚刚参军。

1945年11月5日，徐光耀在辛集拍了一张照片。

徐光耀回忆说，当时敌人五路围攻冀中，部队不停地移动，于是他与家人断绝了联系。他驻扎在无极县七集村的时候得了重感冒。那天，其他人都出去晨练了，只有他一个人在炕上。这时房东阿姨走了进来，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天很热，她很焦虑。她不得不让徐光耀去她家，说房子里有一个热炕，窗户是密封的。看到徐光耀没去，阿姨哽咽着说，这么小的孩子出来打架又生病了，没人照顾他。说着，拿来两床被子给他盖，拿来柴火烧他炕，叫热水泡脚，在他面前煮山药粥。全家人得知后，都来嘘寒问暖，这让徐光耀感动得流下了眼泪。看到他哭，阿姨以为他生病想家，更心疼。她安慰他，陪他哭。

我永远不会忘记那张照片。徐光耀动情地说。

在采访中，徐光耀还讲述了一些让他感动和难忘的事情。1942年五一扫黄，冀中根据地被砍成2600多块。用老百姓的话说就是叫敌人把饺子馅剁了，形势很严峻。徐光耀执行任务时，来到深泽和定县(今定州市)交界处的北野庄头村，和村民宋宝珍住在一起。没想到，鬼子和伪军突然冲进院子，把他和村里的年轻人带到广场上，用刺刀一个个追问八路军的下落。

我是人群中唯一的外国人。村民们肯定知道我的身份，但是没有人背叛我。为了不让敌人怀疑，楼主宋宝珍在鬼子面前故意叫我老二，让我逃了。那年我17岁，有很多这样的故事。要不是老乡死了，我可能早就死了。每当想起他们，我就忍不住流泪。

徐光耀对抗日战争期间的军民鱼和水的状况印象深刻。他用一生的时间，用做一个无辜的人的实践，用平实真诚的文字，写出了这份伟大的爱和深情。

依然是春闺梦之战中的血腥少年

铁凝曾经评论说，作为一个作家，徐光耀是令人钦佩的。他的文学之根，一直根植于生活的厚土。由于深层生活的丰富营养和写作的不竭源泉，他的作品读起来特别有趣。他经历的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抗美援朝战争，把他的笔墨和中华民族争取独立自由的光辉历程紧密地联系在一起。

徐光耀参加了100多次战斗。他是一个生死与共的战士，有一颗年轻的心。现在的年轻人可能想不到战争的烈焰中，爱情是多么的感人和震撼，多么的浪漫和悲壮。

她在部队艺术团，我们商量结婚的时候，她突然接到命令，他们艺术团去了朝鲜战场。

随着徐光耀的叙述，一股燃烧的激情出现在我们面前。

他的未婚妻沈芸离开后，有两个月没有消息了。徐光耀知道前线战争非常紧张，每天都有很多人死亡，所以她非常担心自己的安全。那一天，他翻看唐诗时，偶然看到“无定河畔穷骨”这句话，那还是春天的梦中少女。他突然大吃一惊:“我的梦中情人呢？安全吗？”

在徐光耀焦急地等待了三个月后，梦者终于用两片朝鲜红叶写了一封信。1952年，徐光耀从苏联访问归来后不久，就被命令到朝鲜战场接受采访。然而，当他赶到朝鲜东线兵团政治部时，却听到一个令他震惊的消息:文化艺术兵团刚刚遭受了一次大炮弹，近百人被炸飞！

1952年8月，徐光耀和沈芸在朝鲜战场上合影。

当时他完全懵了。兵团派了一辆吉普车连夜把他送到了军部，在那里他得知了这件事。当时艺术团正在表演。当沈云刚做完一个节目，准备下台的时候，战士们拍手叫好，再来一个。队长说:“再打一个。”于是沈芸回到猫儿洞去买鼓。我刚到洞口，就听到身后一声巨响，舞台上一颗炸弹爆炸了！班里21个演员，只有7个是完整的，河水被鲜血染红了

那天晚上，徐光耀终于见到了日夜思念的爱人，因为刚刚发生了一场悲剧，他们的心情都很沉重。她跟他讲了自己的战友，一个个告诉他:队长是个很聪明的孩子，炮弹来了，他在宣布消息:下一个节目还没结束，人就走了，连尸体都没找到。还有一个女孩带着调音，化妆和道具。她才17岁。当她从火山口爬出来时，她完全只是说眼睛疼。两天后，她被送回中国接受治疗，一只眼球被摘除

那晚分手后，徐光耀下了团，在三八线隧道里住了七个月。她回到家，很多人送他走，她却不好意思上前，只是远远地向他招手。

将近70年过去了，当年的画面依然历历在目。在徐光耀的《昨夜西风枯绿树》一书中，有一篇《春潮带雨》讲述了这一经历。文章最后写道:我们是英雄的，是勤劳的，是纯洁的，是天真的，无论多远多远，都是激励我们前进的源泉，是极其辉煌的一年。

边华虽然改变了主意，但他永远年轻

士兵张嘎是徐光耀的杰作。出版至今已近60年，多次再版。是经过时间考验的红色经典。

因为徐光耀也是小八路，很多人以为嘎子的原型是他自己，但是徐光耀说，我不是嘎子。小时候，人们都叫我傻瓜。

我4岁的时候，妈妈去世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知道怎么哭。大家都说:“好傻啊！”后来，我傻乎乎地叫了出来。因为性格呆板，特别羡慕那些天性活泼泼辣的孩子。后来开始写的时候也特别注意观察那些调皮聪明的嘎孩子。抗日战争时期，确实有很多像嘎子这样聪明勇敢的少年。每当听到他们的故事，我都会记录下来，为以后创作嘎子打下基础。徐光耀说。

采访前，记者在网上搜了一下嘎子的原型，一下子就出来了几十个。有的说是安信，有的说是安平，有的说是莘县(现在的神舟)，有的说是保定，有的说是昭县，各有千秋。针对这一现象，徐光耀认为，这说明嘎子的形象深入人心，大家都很喜欢，愿意接触家乡的人和事。但他明确表示，嘎子没有具体的原型，而是一个专注于众多抗日军民形象而创造的艺术人物。然而，各种各样的嘎事件发生在他身上，比如把枪藏在树上。他听说在莘县有一个叫李志强的人，他害怕没收他缴获的手枪，所以他把它们藏在树上。挡住烟囱的是他和雄县一家合作社的社长李玟聊天的时候。李玟说他小时候特别容易被鞭打。除夕夜人们煮饺子时，他爬到屋顶，把烟囱从一家堵到另一家；摔跤，咬人等。是他从书中读到的情节。这些丑态都储存在他的脑海里，记在他的书里，用的时候随时拿出来。

《小战士张嘎》已经出版近60年了，它仍然栩栩如生，极具感染力。嘎子是几代中国人心中的经典形象，也改变了徐光耀的生活。他说过很多次，嘎子救了我的命。

1957年，徐光耀因在调查丁玲案件时写了一封实事求是的信而被认定为右派。

我从事反强奸工作六年，专门检查敌人。现在说我是党和人民的敌人，我成了考核的对象。心里实在受不了，快崩溃了。这时，我的战友、老乡、华北联合大学文学系的学生，以及一大堆小八路出现在我面前，我决定开始写《蝙蝠侠张嘎》。

徐光耀说，一旦创造性思维被打开，它是不可阻挡的。抗日战争中的这些人物给了他信心和力量，他们的烦恼和痛苦都消失了。《小战士张嘎》1962年出版，1963年上映，好评如潮；后来纠正了他的右派身份，恢复了党员身份，恢复了兵役和职务。

他在谈到自己的创作经历时说，没有自己在抗日战争中的亲身经历，没有自己对军民鱼水状况的深刻了解，没有自己多年来对嘎人嘎事的观察和积累，是不可能创作出《小兵张嘎》的。还有就是勤奋。他说他刚参加八路军的时候，连一封家书都不会写。后来他主动帮助公司的文书工作，跟着别人练习写作，写简报。有一次，他得到了一本四角字典。如果他得到了宝藏，他就被裹在红色的丝绸里，绑在行军路上的腰上。他一有了空的儿子，就开始阅读和学习。这本字典被绑在他的腰上六年了。而且他写了几十年的日记，到今天还在写。

今年春天，由于新冠肺炎肺炎的影响，所有电影院和剧院都关闭了，但网络云的直播却着火了。其中一部舞台剧在云里直播，勾起了很多人的回忆。该剧的宣传词如下:他是最自大的孩子，最亲密的伙伴，最勇敢的战士，最不崇拜的童年偶像；他是蝙蝠侠张嘎；何，今年春天回来的

徐光耀非常高兴。他说，我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党和人民给予的，“小张嘎战士”得到了广大人民群众的认可和爱戴，并流传至今，这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