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讯】苏州市副市长姜人杰落马内幕

本篇文章5260字，读完约13分钟

今年10月姜人杰在“双规”(规定时间和规定地点说明问题)上“自杀”的消息传出后，这位56岁、管辖城市建设交通等13个部门的苏州市前副市长和2002年以来落马的很多高官一样，马上说话 之后，苏州市有关部门否认了“自杀”的传闻，姜人杰确实被“双规”了。

“问题很严重。 》姜人杰在吴江市档案局工作的远亲对《外滩画报》表示，姜涉嫌“违反建设工程、收受贿赂、违反土地、获利、挪用资金、扶助子女”，涉案金额1.4亿元左右，关于涉案金额为9000

姜儿子姜荏也被刑事拘留了。 另外，苏州市城市建设、园林、市政等部门相继有江苏省纪委和苏州市纪委组成的专业调查组“去找话题”。

姜人杰肇事政坛的震动不止于此。 以前苏州市政府以廉洁高效而闻名。

走向权力的核心阶层

“姜人杰放在哪里，哪里的事业就会突飞猛进。 ”。 “也许他不应该从政。 做生意一定是成功的公司家”姜人杰被“双规”了，和姜人杰工作多年的官员们遗憾地说。

与近两年落马的许多高官相似，姜人杰的官场生涯业绩显著。 在人们眼里，他是个聪明灵活、有经济才能的官员。

20世纪80年代初，当他是苏州吴江县庙港文化站的普通干部时，姜人杰接待了两次费孝通，深得费识。 1982年，34岁的姜人杰在费孝通的推荐下，以第一名的成绩被选为南京大学经济管理干部专修班学习。 毕业后，费孝通征求了当地政府的意见，说没有合适的座位就必须把姜人杰留在自己身边。 1984年，姜担任上海缝纫机三厂吴江分厂厂长、党委书记。

不到一年，这家工厂成为吴江机电公司中的“龙头”，1985年年产值1527.65万元，利税393.25万元。

姜的经济才能很快引起了吴江市领导人的观察。 1987年4月，他转入吴江市政府担任副市长，分管工业。 吴江当地官员说，姜人杰有“搞政治”的印象。 高层和第二手不合，但对姜极为信任。

1991年初，姜人杰调任苏州市对外经济贸易局副主任。 之后，他先后担任苏州市外事办公室主任、苏州市政府副秘书长、苏州市对外经济贸易局主任。 苏州市对外经济贸易局外资企业所的员工告诉记者，亚洲金融危机后苏州进出口急剧下降。 姜人杰在危急关头受命，担负着对外经济贸易局主任的重担，主要抓住招商资金，很快扭转了形势。 第二年，苏州对外贸易进出口总额突破200亿元大关。

姜人杰的经验帮助他进入苏州政界的核心圈。 2001年2月，姜就任苏州市副市长，分为城市规划、建设、管理、交通、市政公共、邮政、电信、园林和绿化、房管、房改、房地产开发、防震灾害、人防就业等13大类，第28届世界遗产大会常务副指挥和苏州城市建设投资

但是，在他苏州市副市长的任命下，姜人杰的人生道路发生了逆转。 姜“双规”后，公安部门没收他家时发现了大量还没开封的红包，最低金额在2万元以上。 现金来不及了，只能用秤称。

拍卖企业提起腐败案件。

苏州市对外经济贸易局监察官陈云(化名)表示，姜人杰被“双规”的直接原因是，被通报说福海拍卖有限企业(以下称为“福海企业”)的注册资金来源有问题。

事件的发生与2003年8月五星级“新苏国际酒店”拍卖有关。 新苏国际酒店依托美丽的金鸡湖，毗邻园区管理委员会和国际学校，属于苏州工业园国有资本，通常园区的重大签约仪式多在这里举行。

上海一家拍卖企业承担了这几亿元的拍卖项目，后来姜人杰说“我自己听说了”，指定福海企业对拍卖进行评价。 那年8月，该酒店最终以6.3999亿元成交，福海企业提取了5%的佣金，获利3000万元以上。 业内人士对此深感不满，最终通报。

迄今为止，福海企业在苏州拍卖领域引起公愤，多次写信通报。 这家拍卖企业成立于2002年10月10日，不到一年几乎垄断了整个苏州拍卖市场。

苏州，利润丰厚的拍卖一年不过3亿元。 据福海企业网站报道，这家企业成立一年来的拍卖交易额累计达到8亿1000万元，占苏州拍卖市场的40%左右，超过前者的两倍。 苏州金腾拍卖企业的负责人抱怨说，已经给他们确定的拍卖项目经常在中途被福海企业夺走，直接威胁着他们的生存。

姜人杰的子姜莠是福海企业的总经理。 刚开始福海拍卖的时候，姜莠年只有23岁，从南京大学工商系毕业才一年。 在苏州市拍卖领域，姜莒是福海的真正所有者，已经成为公开的秘密。

陈云告诉记者，福海企业成立之初，姜人杰从自己主管的资金中挪用1000万元，其中500万元被用作福海企业的注册资金，另外500万元是起步和快速发展资金。

在姜人杰不断的“关怀”下，福海企业的业务发展迅速，但这1000万元的原始资金依然没有归还。

今年春节前后，江苏省纪委开始派人调查姜人杰。 苏州市政府办公室的一位退休干部告诉记者，省纪委员会来调查后，市相关领导和姜人杰谈过两次话，姜如果及时补充这笔钱，就可以自动辞去副市长的职务，就职于下一家企业等，可以解决。

姜人杰在吴江市档案局工作的远亲介绍说，其实2003年5月6月，他就当时苏州市委书记王瑶拍卖的事件警告了姜人杰。

但是姜人杰并没有就此罢手，反而采取措施把家里的资金转移到香港。 这时姜人杰已经在有关方面的监视下。 转移资金的行动刚一开始就被发现了。

两件违规删改用地

说到姜的事故和挪用1000万元资金，接受记者采访的苏州市相关人员几乎都异口同声地说“都是儿子的错”。

苏州的一点市民对姜荪的“摇晃”印象深刻。 姜荏和妻子喜欢每天开一辆“宝马”在街头突击，同时大幅度驾驶车内的音响。

但是，知道内情的人认为，1000万元的资金被挪用，只不过是姜人杰被调查的偶然因素。 真正起到决策性作用的是他违反批准了苏州两块土地的性质转换。

作为分担城市建设和交通的副市长，姜人杰可以对土地性质的变更直接“特注”。

陈云说，姜人杰为两个重要的商人朋友认字，从中获利数千万元。 近年来，在中国加强宏观调控收紧土地政策的形势下，姜人杰也继江苏铁本项目之后，成为土地违法事件的另一典型。

根据验证，两块土地中有一块是苏州工业园区计划中轻轨线路旁边的工业用地。 11月3日，记者在现场看到了这片土地被夷为平地，围墙里的草到达膝盖，荒凉的景象。

苏州工业园区国土房产局房屋的迅速发展无处不在的黄雪良告诉记者，这片土地本来属于另一家企业，后来成立为物产有限企业大臣，找到了姜人杰。 姜利用手中的权力，把这块工业用地变成商业和房地产开发用地，把这块土地交给姜荪的拍卖企业进行拍卖。

7天后，记者访问苏州工业园区星海路的鼎立物产企业时，企业门口写着“拒绝采访”的大字。 据该企业销售部企划曹补梅说，其土地约10万平方米，正在做房地产开发的准备，现在也处于前期的企划阶段。 但是记者问这个地方的价格，问哪个拍卖被拍卖时，她突然叫了起来，回来的时候换了嘴，说自己刚来，当时拿了这个地方的具体负责人已经离开了企业。

姜人杰的“市场化运营”

即使在姜被“双规”期间，许多官员也不隐瞒姜的功绩。 包括苏州城市建设的迅速发展和城市面貌、城市环境整治在内这几年有一些变化。 但他们也认为“姜人杰事故迟早是个问题”。

“城建和交通就像两个黑洞，吸引了多少官员？ ”。 苏州市退休的人大秘书长叹息说:“他有太多、集中的行政权力，把自己放在高风险的黑色洞口。” 姜人杰就任苏州副市长3年也是苏州市固定资产投资和城市建设迅速发展的3年。 2002年，苏州市固定资产投资超过1000亿元，进入全国前列的2003年达到1409亿元，约占仅次于北京和上海的江苏省的三分之一。 其中，城市建设投资自2002年以来超过100亿元。

随着苏州城市建设和古代城市大规模改造的加快，住宅诉求的新增长已经在弦上，苏州房地产开发的热度也达到了高潮。 苏州的房价逐年上涨: 2001年的平均值还是1700元/平方米，到了2003年，市区房价已经达到3700元/平方米，2004年再上涨到接近7000元/平方米。 地产商以利益为主导，纷纷涌向这个高利益的领域，加剧了商业开发用地的争夺，对这些土地的诉讼也在扩大。

苏州市发改委的一位官员分解为姜人杰的权力租赁提供了空间。 一般的方法是，有的开发者先看地皮，这些地皮一般是原来的农业用地或工业用地，其次最重要的是能改变土地性质的“解决”的“一支笔”姜人杰，政府收回土地，给土地的原录用者一定的补偿，然后

陈云告诉记者，官员已经从“受贿”转向了更聪明的“市场运营”。 他分析说“贪污”显然风险最大。 “受贿”比较隐蔽，但一旦调查，金额巨大，来源不明的资产也不太清楚。 “市场运营”为权力穿上了合法的大衣。

在土地性质的变更方面，姜人杰采取了“市场运营”的方法。 苏州市发改委的这位官员说，这些改变性质的土地，一部分将被拿出去公开拍卖，姜人杰事先与开发商商量，以约定的低价拍卖成交，双方从收入利益中分得。

福海企业在其中起了“揶揄客”的作用。 注销前，福海是苏州市唯一经营公共物品拍卖的企业之一，2003年2月获得公共物品拍卖经营许可时，福海企业成立不到半年，2001年江苏省经济贸易委员会《关于加强我省拍卖业管理的通知》

根据福海企业拍卖业务记录，拍卖品有不动产、土地和公司所有权和生产设备三种。 “这些都是高质量的拍卖资源。 ”苏州拍卖店的负责人感叹:“如果有成为副市长的父亲，姜荏刚出道不到一年，就不能拿这些项目吗？”

市发改委的这位官员还明确表示，其他部分未进行公开拍卖的土地被直接分配给政府下属的城市建设开发企业，这些企业出地，开发商出资，双方合作开发房地产，大多从中受益

“官场上很多问题都很清楚，大家都遵守了‘不通报、不调查’的潜在规则”陈云个人是这么说的。

腐败的原因早就埋了

姜人杰的事故多发生在苏州市副市长任内。 但是，在知道内情的人看来，在姜到达权力顶点之前就埋有腐败因子。

1993年修建外事大楼就是其中之一。 当时的外事办理所在阿姨酒店的3楼，2楼的4楼都是国际旅行社。 据外事处理的官员介绍，就职主任打算盖大楼，但当时市政府批准的经费只有20万元，开工延误。

“姜主任太能干了，不到一年就开始盖大楼了。 1994年初我们搬到了新的外事大楼。 ”。 这位干部还是把习性“双规”的姜副市长称为“姜主任”。

这栋楼1993年的成本是1000万元。 据该官员透露，除上任剩下的20万元和一部分银行贷款外，大部分是姜动的“关系”，由吴江、苏州的一家公司老板“赞助”建设的。

姜外事办公室任职期间，办公了外事服务中心、私人出入境服务中心、外事报关企业、快速发展总企业等多个实体。

这种方法在外事处理内部也有意见分歧。 因为批评这些项目也相当繁琐。 姜人杰鼓励大家说:“该送的应该送，该拜托的应该拜托，必须利用所有可以利用的关系。”

苏州市对外经济贸易局的一位李姓事务员认为姜的形象是“喝大碗酒，大块吃肉”的“好汉”。 姜人杰喜欢喝酒，白酒可以喝两三斤，很多事件都是在推杯换杯中决定的。

“系统防腐”得失之间

直到姜人杰什么都没发生，苏州市一直是防腐的典范。 “在人均gdp突破5700美元的苏州，20多年来没有发生腐败问题。 》2003年11月，苏州市骄傲地向媒体宣布了这一“百官共廉”的可喜现象。

苏州市委副书记、纪委书记沈荣法在介绍经验时说，苏州的成功是因为拉动了腐败的根本原因，建立了一系列廉政制度。 这包括削减个人权力，进行制约和分解的横向分权。 将纵向断层，即原本一个身体可能控制的操作，改变为阳光下的程序、制度运行。 建立“系统防腐”，防止公权成为私权。

对于这个苏州的经验，我相信有人在怀疑。 尽管如此，在高官因“双规”和反腐败而成为关键时刻的2003年，苏州市发出了适时的声音，人们对反腐败的信仰和决心提高了。

但是，这个防腐系统没能抑制姜人杰。

姜人杰不仅集13个分管行业的公共权力于一身，而且形成了以他为中心的利益集团。 姜人杰事件后，城市建设、交通、市政公共等部门的一点官员陆续“去找话”或被撤走，向姜人杰传达消息的官员被立案调查，与姜事件一起解决。

对此，一位学者分析，由于该防腐体系对苏州市级领导的监督，依然以领导干部的榜样为主，因此在目前的情况下，依靠官员的“自律”是不现实的。

苏州的“体系防腐”也创造了一些先进的经验，得到了各地的赞同和借鉴。 去年下半年，苏州市试行了“廉政公积金”制度，从好处机制出发提倡廉、助廉。 支持这一方法的上海交通大学教授胡伟认为这是某种形式的“高薪养廉”。 “高薪不一定养廉，但低薪一定养廉”胡伟说，这种“好处驱动式”的廉政建设更根本。

“腐败的发生，一方面是权力过于集中。 但是，在更大的层面上，原因是缺乏监测机制。 领导周围的人掌握了很多新闻，但往往像没有足够权力进行监督的中纪委一样，有足够的权力，但由于掌握的新闻不足，所以往往无法实现这样的监督。 ”。 行政学专家毛寿龙说。

但是，中央党校的王贵秀教授说:“尽管苏州出现了姜人杰那样的“巨大贪婪”，但不能因此否定整个防腐系统。” “制度毕竟有限度，并不是没有漏洞。 》 相关专题:外滩画报